春•剪影
 

春·剪影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雨水

今年来到威海时,天气已经转暖,特别是刚从东北回来的我,一下了车就急急地脱下了羽绒服。一天清晨,一滴水毫无征兆地就落在了我的头上,本没有太过注意,谁知不消片刻,雨竟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。我抬起头,看着从天而降的雨点,竟有种说不出的愉悦感,我大声地在电话里对妈妈讲:“我这里下雨啦!下雨啦!”妈妈在那头笑得很温柔,她平静地说:“家里,下雪了。”同样都是水,但由于不同的形态,而有了不同的意义,雪是冬天,雨就是春天。下雪的日子是安静的,雪花寂静无声的飘落,它们好像有一种天生的魔力,可以吸附这世界上所有的嘈杂。而雨天是喧闹的,水滴打在地上发出“滴答”的声音,一双双鞋子踏过路上的积水发出“啪啪”的声音,嬉笑声、欢闹声,都是春天的声音。令人欣喜的是,在一场雨之后,天空又恢复了那种望不到深处、令人晕眩的蓝色,土地潮湿又柔软,世上一切都有种温润而清新的味道,这也是春的味道。

惊蛰

春雷始鸣,藏身于土地深层的小虫突然从那做了整整一冬、厚重的梦里惊醒,不知发生了何事,急急向上,循着光与音探出头,看一看这个好久未见的世界。这就是惊蛰,多么生动的节气时令。妙的却是,实际上小虫是听不到雷声的,因此,我总在想,古人在为此命名时是赋予了多大的想象,耗费了多少的心思。其实,春天来了,惊动的不止是冬眠的小虫,同样苏醒过来的的还有柳树的枝、路边的草……灰土土的枝上在不经意间已经有了萌动绿的痕迹,颜色很浅但那种不可阻挡的生命力却鲜活可感。今天绿的只是枝头,明天那绿就会染了枝干,而后天,不远的后天,那绿色就会蔓延到空气里,蔓延到你全部的目光里。而更让我感动是那些地上的草,看似枯槁一片,毫无生机,但只要你驻足细看,依旧会发现一点绿的踪影。我曾听一位师长说过:这些草或许也是一种宿莽——在《离骚》中出现过的冬生不死之草。我真的不知道这柔弱的身躯里究竟隐藏着多么大的力量,能坚挺过一整个寒冬的拷打。无论是在凛冽的风中,还是纷飞的雪里,它始终在隐忍着,直至天气转暖,方才绽放。

春光乍泄

第一次知道这个词,不是在语文书上或是字典里,而是因为那一部王家卫的电影——正是《春光乍泄》。总觉得影片本身与题名找不到什么关系,这或许也就是王家卫的风格。在百度搜索之后,才知道这只不过是因为他极其喜欢的阿根廷作家Manuel Puig 的小说《The Buenos AiresAffair》的中文译名,可是我对于这四个字却有着极其的喜爱。在漫长的冬季过后,有那么一束阳光透过厚厚的云层,行走了千万里的距离,照在你的脸上、手里、心里,它是或许是微弱的、纤细的,只是试探性在你身上跳跃几下,但你依旧能感觉到它的温暖,那份独有的春日的温暖,坚强的在料峭风中的温暖。也就是在那一瞬,突然会发现黄金槐的枝杈会有了生机的光泽,而门口那只灰突突的小狗也会寻找到一个有光亮的地方,以一个最舒服的姿势趴着,半闭着眼,像是在梦里,却也像是因这阳光而醉了。倘若说那寒气是一张密密的网,春光她一定就是一条偷偷溜出来的鱼儿,身姿曼妙,鳞片闪耀,她只是想告诉你:“春天,来了”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·赵梦真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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